在台灣長達五十年的日本殖民統治時代中,曾有多位日籍人類學家如鳥居龍藏、森丑之助, 以及伊能嘉矩等,在台灣進行長期的人類學研究,這其中研究成果最為豐富,影響也最深遠 的,首推伊能嘉矩。
一八九五年十一月,伊能嘉矩在來台後不久,就與同僚成立「台灣人類學會」,投入高山族 與平埔族的研究工作。在這之前,這項領域的研究幾乎是一片荒蕪,實地的田野調查自然成 了唯一的手段。
一八九七年五月底,伊能嘉矩展開了一場時間長達半年,路程近兩千公里的大考察,在這一 趟考察完成之後,伊能嘉矩寫成了厚達三百頁的《台灣番人事情復命書》,成為台灣最重要 的人類學、民族學誌之一。
在這份報告中,伊能嘉矩將台灣原住民分為八族,並將其中之一的平埔族細分為十個族群, 成為往後台灣原住民研究、分類的重要依據。
伊能嘉矩於十九世紀末在台灣全島進行探查之際,台灣原住民聚集的地域仍充滿自然及人為 的險阻,但他對於人類學研究卻仍懷抱著高度的熱情與使命感。在伊能嘉矩著作的字裡行間 ,隨處可以照見當年探查的艱辛,以及他強大的決心與意志力。
在一場演講中,他說到:「所謂番地探險,並非一朝一夕的事,即使知道部落的位置,不一 定能到達。有時候要橫渡急流深潭,通常水深及腰,有時候水深及胸,一天要涉渡十六、七 次......」而在他奉派赴台的前夕,他在一篇宣言式的「趣意書」中也寫道:「古來 許多探險家之所以能闡明前人未發之隱微,擴大知識之領域,絕非逸居於衽席之上,即可憑 空拾得此功果。......雖不幸喪生於異域,曝屍骨於沙礫,而不為人所弔者十之五六 ,然以訃音激勵後進,或以所遺留之日記助益學界,其貢獻遠勝於汗牛充棟之死書,其死全 然異於犬馬之死。」
伊能嘉矩居留在台灣的時間長達十年,返回日本後,他仍持續進行台灣研究,並且完成了包 括重要的《台灣文化志》在內的數本著作。一九二五年,伊能嘉矩因在台探查期間數度感染 的瘧疾復發而辭世,但是他對台灣人類學及文化研究的影響,卻隨著他質量俱佳的著作以及 大量的原住民收藏品而持續至今。